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大学之道/人行积极主动稳增长\智本社社长 薛清和

2024-09-10 05:02:02大公报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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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图:学者认为,当前中国经济局面较为复杂,财政和货币政策需要更加积极主动。

  当前,中国经济处于新旧动能转换的阵痛期。不少专家提出,政府应该加大逆周期调节力度,积极主动扩张财政与货币,以提振有效需求。作为“最后贷款人”,人民银行是扭转宏观形势和提振微观预期的关键,但目前来看正面临多重挑战。

  今年以来,社会融资增速持续下降,信贷扩张力度减弱,个人住房贷款等局部市场出现萎缩,M2(广义货币供应)同比增速下降,M1(狭义货币供应)同比持续下跌。人行行长潘功胜此前表示,将逐步淡化对数量目标的关注。但由于金融系统有加速器效应,核心金融指标的下降或触发流动性风险。

  银行系统四重挑战

  在此背景下,银行系统正在成为压力汇聚的中心。概括起来,人民银行与商业银行正面临以下四重挑战:

  一,降息节奏慢于预期。今年以来,国债利率、首套房贷款利率、存款利率为代表的市场利率下跌幅度均较大,但人行政策性利率下降低于预期,上半年MLF(中期借贷便利)、7天期逆回购利率均未下调,主要是决策层稳汇率、稳利差、稳淨息差、留存政策空间所致。

  展望后市,笔者认为,市场利率快速下降定然驱动人行降低政策性利率,原因:政策性利率长期高于市场利率,将持续抑制投资与消费,甚至推升债务风险,导致货币政策失灵。

  当前,由于存量房贷利率“黏性”很强,加权平均利率4%左右,而首套房平均利率降至3.25%左右,二者之间存在80个基点左右的利差。利差驱动提前还贷、接新债还存量房贷,早偿率居高不下,加剧个人住房贷款余额下降。人行发布的数据显示,二季度末,个人住房贷款余额37.79万亿元,同比下降2.1%。

  考虑到政策性利率偏离中性利率的风险,人行在7月份选择下调OMO(公开市场利率)利率10个基点,同时推动1年期LPR(贷款市场报价利率)和5年期以上LPR下降10个基点;而且,MLF一次性“补降”20个基点。近期,市场也在讨论存量房贷利率下调的可能性。

  二,国债利率持续下行。由于房地产下降与私人投资需求不足,商业银行降低风险资产配置,大规模买入无风险资产,叠加人行购债预期,国债利率今年以来持续下降。人行担心国债利率下降过快导致整体市场利率、商业银行淨息差进一步缩小,以及中国与境外市场利差扩大,引发市场预期悲观与金融不稳定性,于是多次出手打压多头,不惜向商业银行借国债做空债市。

  然而,市场预期政府将持续扩张国债,向市场投放超长期国债,商业银行也将不断购入国债,甚至人行也迟早直接在二级市场购债,这种预期不可避免推动国债利率持续下降。

  三,收益率曲线或趋平。当前人民银行正在推动货币政策框架改革,从数量型调控转向价格型调控,启用7天逆回购利率替代MLF作为新的政策性利率,这是现代央行体系的趋势。但在改革的过程中,价格型调控工具与数量型调控工具可能相互干扰。

  正如上文所述,中长期国债利率快速下降,但是7天逆回购利率与MLF两大政策性利率的降幅均较小,可能导致收益率曲线趋平、出现长短期倒挂风险,譬如1年期国债收益率和DR007持续倒挂,DR007为存款类机构间利率债质押的7天回购利率。当债券利率、存款利率低于政策性利率时,政策性银行、商业银行倾向于在债市上、存款市场上融资,此举并不利于政策性利率工具发挥作用。

  四,公共支出明显放缓。受有效需求不足和房地产下降的影响,商业银行压降风险资产,减少对房地产企业的贷款,同时大规模购入无风险资产,这与经济刺激政策需求并不一致。人行通过再贷款、结构性货币、购买国债(预期),支持政府融资、国企投资,但受到地方化债、产能过剩约束,以及风险偏好与投资回报下降的影响,今年政府支出速度明显放缓,公共投资刺激经济的力度不足。这使得今年财政和货币扩张程度低于市场预期,货币政策传导效率和流动性均下降,货币乘数和财政支出乘数均下降,难以推动总需求、通胀水平回升。

  币策财策双向发力

  宏观经济下行压力大,市场利率持续下降,市场风险施压银行系统,摆在货币决策者面前的一个关键性问题是:面临多重挑战的人行到底是被动应对、缓慢降息,还是主动应对、超预期大幅度降息利率,甚至大规模购债?这是一个理论问题、也是一个现实难题。

  在经济衰退时,政府应该扩张财政与货币以刺激经济复苏,现时多数经济学家都已经接受了这种主张,分歧在于政策扩张的力度。2008年之前,欧美国家的干预政策均相对保守,例如欧洲恪守3%的赤字率红线。但金融危机爆发后,为了拯救金融市场,全球发达经济体均突破了之前的界限,美联储快速地将利率降至零,并首次实施量化宽松政策;日本实施负利率政策和收益率曲线控制政策。在2020年疫情危机期间,全球发达经济体几乎覆製了该操作。

  学界普遍认为,非正常化的货币政策在危机时刻对拯救资产价格、抑制金融恐慌和遏制流动性陷阱起到关键作用。于是在危机时刻“一键降息”,叠加大规模量化宽松的极限应对政策,成为了全球财政官员和货币官员的共识与标准操作。而公共部门的角色定位也发生了改变,政府被认定为是“最后借款人”,央行被认定为“最后贷款人”。

  现代货币理论(MMT)认为,公共部门的支出就是私人部门的收入。在危机时刻,政府和央行主动扩大支出,相当于增加私人部门的收入,借此拯救银行、企业和家庭的资产负债表。

  但面对当前复杂的经济局面,中国财政和货币部门的政策较为谨慎。是不是要预留足够的政策空间?在有效需求不足的背景下,政府扩大支出是否加剧产能过剩、债务风险?在抑制城投债和房地产下行期间,降息的效果如何?过快降息是否会引发银行淨息差扩大和人民币贬值?

  实际上,宏观经济政策需要更加积极主动。如果被动应对、缓慢降息,一旦错过最佳时机,难以起到刺激经济的作用,反而因通胀下降而推高实际利率,进而抑制投资和消费,加剧宏观下行和债务风险。此外,被动应对的结果通常是事倍功半,风险增加,效果不足。

  如果主动应对、大幅降息、人行购债,不仅可以压低实际利率、实际偿债负担,提振投资、消费和市场信心,还可以更加主动预测风险,积极应对淨息差、利差扩大、利率倒挂等问题。更重要的是,只有主动实施增量政策才能提振私人部门的收入,最终通过增收来化解风险、提振经济。

  人民银行需要在改革过程中确保货币政策调控的有效性。该行目前正在淡化数量型调控,但同时也不能让M2、社会融资、信贷和流动性下降过快、幅度过大。未来,美联储将进入降息周期,外部因素对货币政策的约束减弱,人行的政策可以更加聚焦于内部目标,将政策性利率与通胀率指标挂钩,明确未来通胀率目标,通过不断地快速降息来达成该目标,向市场释放提振经济的信心与决心。

  在经济下行周期,央行作为最后贷款人、边际定价者,政府作为最后借款人,应共同构筑保护国民资产、收入与信心的坚固防线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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